席王府毕竟是名门望族，府中运转早已自成一套规矩，策略行之有效。姜艾方才仔仔细细看过后，觉得还可以继续运用下去。不然半途改换，只会凭空增加负担。
周围的人都左右互相张望，用眼神传递消息，不知姜艾这话是发自真心还是只是出言试探。
就在他们还犹豫之时，却见姜艾已然放下这件事，转而在一些细小的地方开始提出一些改进策略。眼见姜艾确实是发自真心，众掌柜才试探性地与姜艾开始了商议。
没过多久，众人俱都心悦诚服，与姜艾开始一同探讨。
众人纷纷出谋划策，俱都受益匪浅。很快制定出新的实施方案后，掌柜们都行礼告辞，迫不及待地想去运行一下。
等周围人都走了，姜艾估摸着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掌握基本情况，这才开始着手记录誊抄。她用心专注，如若无我之境。
突听一个男声轻笑道：“我为娘子磨墨。”
姜艾脑内此时正算着一笔账目，闻言脑子还未转过来，直接道了一句：“不用你，让长顺磨吧。”
话刚一出口，姜艾就知失言。她慌忙从纸张中抽离出来，抬头看向席衍。果见他面色抖地冷了下来，幽幽问道：“我还比不上长顺？”
席衍自幼就是席府一霸，又有宫里皇帝皇后疼爱，素来恣意妄为。凭席衍的脾气，哪能忍受得了这话呢。
一旁静站着的长顺一听这话，身子直打颤，吓得险些就要跪下了。
姜艾连连摆手，慌地连忙找补，却因脑中焦急一片空白，竟是越描越乱道：“我不是嫌弃你，只是长顺毕竟是做惯了这件事，你平常又整日什么也不做……”
席衍的脸变地更加冷了，连搭在桌上的手仿佛都在用力，晃的桌子都在抖，差点就要把桌子一角掰了下来。
长顺吓得咳了一连串，然后赶紧在墙角缩成了一团，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不，我是说，我舍不得让你做这样的事。”姜艾脑子终于转过来了，她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来，眼里满是赤诚道，“像你这样的大家公子，哪能做这样的事呢。”
席衍像被哄好的猫一样，这才面色和缓，用眼神示意长顺一眼。
长顺此时才敢战战兢兢地上前，拿着砚台跑到屋的另一侧，磨好了墨后，又三步并作两步跑来送回后，才一溜烟地跑走了。
姜艾赶紧蘸墨提笔，想要假装自己沉浸于做账，借此逃脱掉席衍的盘问。
姜艾一目十行，快速掠过一页页纸张，一双手算得飞快，很快就写满了几行。
席衍看姜艾满是认真，实在是忍不住逗逗她。于是他又凑近了身子，问道：“怎么你一直看着纸，我难道不比纸更好看吗？”
长顺面带难色，简直都要不忍直视了。说句不敬的话，他特别想提醒他家爷一句，他这样简直像个妖妃一样，在那里阻挠世子妃做事。
姜艾这回脑子终于清醒了，她头也不抬，熟练地哄道：“爷当然是最好看的，可得赚钱养你啊。”
席衍一怔，似笑非笑地睨姜艾一眼。没想到姜艾看似乖乖巧巧的，现在竟也会说出哄人的话来。
他直起身子凑近，鼻尖都要凑到姜艾眼前了，故意问道：“真觉得我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