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梁的电话在半夜打来。
林檎在桌上留下自己临时有事的便签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家门。
最近江城的空气质量不错，让她没忍住站在单元楼门口多深呼吸了两口。有些凉的空气窜到鼻腔，激得她整个人精神不少。
傅里安的车停在小区外,车上除了他还有坐在后座的两个铝箱。
“他们人呢？”林檎别无选择地坐上副驾驶。
“汤新载着他们先去接靳梁了，一会儿再约定见面地点。”
林檎系好安全带，移回视线时不小心又在傅里安的脸上多停了几秒。
严格来算，他们距离烧烤店分别不过几个小时,傅里安却像变了个人。镜片下他的眼神比往常温和得多。眼皮半耷拉着,连多抬高一度也不愿意。
林檎姑且把这当作他还没睡醒。
“靳梁怎么会突然打电话？”傅里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还偏偏挑了这么个时间。”
这个时间太尴尬，早上03:30,正好是适合睡觉的时间。
“于曼打来电话时语气也很急，她说得很简略，大概就是靳梁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担心白天会被禁足，所以让于曼快去接她。”
“她是准备偷跑出来？”
“应该是,于曼说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来电是一串座机号码,吓得她以为是什么午夜凶铃。”
傅里安笑了笑,按下按钮把车窗降了大半。夜风灌进车内，他把眼镜半推高，用食指轻轻地揉了揉。
再睁开,眼神清明不少。
傅里安轻踩下油门，在呼啸而过的市景中分神看了林檎一眼。因为匆匆出门，她眼下有没来得及用化妆品遮住的黑眼圈。
“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
车稳当当地停在外实中学门口。
傅里安下车时动作很轻，连车门也只是半掩。他走到汤新的车旁，敲了敲窗。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汤新下车,关门时向他示意往后座看。
傅里安偏头，见到靳梁正埋在于曼怀里，单薄的后背无节奏地起伏，应该是在哭。
“林檎睡着了。我想着反正你们也要晚一会儿，干脆多绕了两圈。”他点评，“车的隔音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