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绵绵的细雨洒落在她乌发上,点点的水珠,似珍珠网一样布满了整个头部。言濯抬手用宽大的衣袖替她遮挡住雨水,她抬头望着他,道:“你是说他对我别有用心吗?”

    他眉心微皱道:“是!”

    她吐舌俏皮一笑,“不可能,除非他是一个怪人独独喜欢别人的妻子,还是个脸色暗沉的孕妇,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是说咱们府上的贵客!”话说至此

    他一手替她遮雨,一手搀扶她。“我们回屋吧,院子里凉。”她便乖巧的随他进屋。

    进屋后他贴心的为她去掉发簪,擦干头发,替她宽衣,铺床,扶她躺下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午休会儿吧!我去处理一些事务,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她点点头撒娇道:“你要早点回来,我要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你。”

    他满眼宠爱的柔声道:“好!乖!闭上眼睛睡吧!”

    他出去了,袁桃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脑子里一通乱想,王志铭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不满意言濯满不在乎的态度,又怕他太在乎,他们夫妻之间生出嫌隙来!王志铭身份袁桃不喜欢,但愿他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珂哥哥的生辰快到了,几日前袁桃就开始灼人布置庄院了,考虑已到深秋时节,在湖边亭子里怕老夫人经住天寒,都安排了平日议事大厅里。明灯,彩绸,盆景,字画,红毡铺地这都是惯例。今年她别出心裁在大厅一角新搭建了一个小舞台。

    最后就是寿宴事宜,首先把所有的家仆都召集在一起,按照平日里他们各自擅长的,已熟练掌握技巧的人分配事务,大致分两拨,一波负责做各种佳肴,杯盏碗碟。另一波负责前厅,迎客,登记管理寿礼,端茶倒水。具体每件事情都有专人专管,不能出现偷奸耍滑有人累死有人闲死的状况。

    都安排妥当,天已经擦黑了,海棠给自己捶了捶酸疼的胳膊,小竹端来烛火放下,新点燃的蜡烛灯芯短,豆点大的火苗,在风中摇曳忽小忽大,忽暗忽明。海棠从头发里取下一支银发簪,拨了拨灯芯顿时明亮了许多。素梅又端来了一盏燕窝粥,她漫无经心的吃了两口。

    “小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段日子你清瘦这么多。公子他不该这么对你。”屋里只有她和海棠时她才敢这么说。

    海棠叹口气,道:“事情已经到这步了,我要怎么做,我又能怎样做。”什么都不顾勾引言家二公子吗?她真的走了这一步他还会迎娶自己吗?”女人可悲在总是活在不切实际的谎言中,不是别人的谎言太高明,而是自己不断说服自己相信谎言,与其说是他在骗海棠,还不如说海棠在自己骗自己,从前她天天都盼着他能回来,人不来有封信也是好的。现在怕见到他,梦里的他在质问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没有注意海棠在神游,素梅一脸兴奋道:“言大公子过生辰,说不定是咱们的机会。”

    “机会——机会——”海棠喃喃自语。素梅又道:“听府里人讲,言大公子是位痴情男子,妻子去世了,还在痴等妻子归来。”

    海棠苦笑了一下,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家夫君。

    京城外不过六里处,有个破败的院落,门前立着两尊被风化的面目全非大石狮子。还在那里诉说着这家主人当年的辉煌,高高的大门油漆崩裂脱落,锁环也已经锈迹斑斑!这里总是大门半敞半掩,过路人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荒草丛生,屋踏墙倒。白天也阴森森的,没有人敢进去。

    谁也不知道这个院落的主人谁?更不知道这里是故意建成这样子的。言濯独自一人翻墙而入,扒开长势及腰的荒草!打开隐藏在下面的机关被打开,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通向密室的阶梯,他走了进去,七拐八拐的走进一处石门,前推开石门豁然开朗,宽阔的密室里装饰的富丽堂皇,一应家居用品齐全,红木镂空雕花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脸色苍白的病人,这人正是仇求。

    柳世贤刚喝了半盏茶水的功夫,仇求醒了,“你来了?”

    言濯走过来按住想要起身的他,道:“你躺着说话就行!”

    “姐夫,你可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我都快憋死了。”他高兴地非要起来。

    “离开是迟早的事,你的伤没有痊愈不能离开这里。”

    他不解的摇摇头,道:“为什么姐夫?因为我这次办事失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