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里,萧永谌只脱了上衣,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左手拿着一块巾帕擦拭自己的肩背,动作有些费力。

    阿雀从屏风探了个脑袋偷偷看,亮晶晶的一双眼,像只要偷食的小猫儿。

    萧永谌余光撇到她,眉头皱起,侧首盯着阿雀,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我来帮你。”

    “不需要。”

    一般萧永谌对其他下人这么冷硬地拒绝,他们都会识趣地退下,阿雀也不知是不是少了根筋,反而迎难而上,直接便走到他身侧。

    煞有其事地道:“要的要的,你受伤了,不能乱动。”

    话里话外好似是关心他,但萧永谌却是不信她有这般好心的,岑大夫给他取箭矢时,他清楚地看到阿雀站在一边,皱眉撇嘴的,一副嫌弃的模样。

    但还没等他再说话,阿雀便直接抢过了他手里的巾帕,绕到他身后给他擦起背来。

    萧永谌身形高大,阿雀只高到他胸膛,擦背都要垫脚,费力得很,阿雀便拍拍他:“你蹲下一些好么,我都擦不到。”

    那温凉的柔嫩的手指滑过他的脊背,引起了萧永谌一瞬间的颤栗,他转过头看了阿雀一眼,试图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动手动脚。

    “怎么了?”阿雀歪着脑瓜儿看他,然后突然想起,自动解读了萧永谌的眼神,“哦!你受伤了,不能乱动。”

    随后她就颠颠地跑去搬了一张杌子,把它放到面前站上去:“踩着凳子也可以啦。”

    正要动手,阿雀又自言自语地道:“帕子干了。”

    她又把帕子重新在热水里浸湿拧干,萧永谌冷眼看着她忙前忙后。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阿雀的相貌与白日有些不同,一头秀发隐隐泛着蓝,原本扁平的五官似乎也立体起来。

    萧永谌正打量她,阿雀便突然转身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一双眼眸润亮而清澈,单纯的像头小鹿,似乎没有任何阴暗,也没有任何对他的非分之想。

    阿雀不知萧永谌的想法,为了她的蜜饯,她哼哧哼哧地继续卖力。

    其实这点伤,对萧永谌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重的都受过,还没有到不能自理的地步,只是阿雀再给他擦身,萧永谌也没有拒绝,甚至还微微配合她的动作。

    阿雀帮他擦着背,哼哧哼哧地似乎很卖力,可萧永谌却觉得她擦得很敷衍,这里抹抹那里擦擦,跟打扫桌椅似的。

    突然,阿雀的手绕开缠在后背的纱布,滑到腰间处去,指甲轻轻地剐蹭过肌肤,带起轻微的痒,萧永谌瞬间绷紧了身体。

    阿雀都清楚地感受到隔着巾帕的触感变得坚硬,她却丝毫不自知,继续动作着,男人坚硬的肌肤似乎在散发热气,与她温凉的手相触,阿雀竟然还觉得挺舒服。

    擦完后面,阿雀又重新洗了一遍巾帕,站到了萧永谌面前,准备擦前面。男人宽阔的胸膛能完全将她遮挡,心脏处裹着雪白的纱布,纱布下的肌肉贲张,撇到侧面,阿雀还看到了像海中蛟鲨似的线条,想到曾经危险的经历,一股强烈的威胁感铺天盖地地笼着她,阿雀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萧永谌看到了阿雀眼中的害怕,竟然起了调戏她的心思,沉声问:“怎么不继续?”

    方才不是胆子挺大,还敢命令他蹲下来,现在倒是害怕了,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他长得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