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二月二十六,尾牙循例而至。

    场面上的隆重行头,温童到底有些拎不清,过去在各大晚会上怎么穿,一贯是苗苗支招的。她并非没有时尚嗅觉,而是,穿着全然怎么开心怎么来。但这遭算她人生头一个年会,加之身份特殊,就不得不郑重些。

    那天去前台取快递的时候,正巧碰见孙泠跟何溪,而她们也将好在聊穿戴相关。温童就没忍住讨教,想知道集团历年的尾牙阵仗,以及女士怎么穿才最得体。

    “是你就好办了呀,”何溪笑说,“哪怕套个麻袋过去,也没人敢说什么的。”

    孙泠冲她斜几眼,接过话头,一本正经道:“不用太过紧张,平时看过的、去过的晚会什么样子,尾牙也大差不差。只不过你总得配合年节的氛围,色调上尽量红火些,再就是裙装不必太长太累赘,会上有娱乐活动的。

    啊对了,保暖,这点最关键。”

    温童点点头,悉数记下,又忽然很好奇二位怎么打算。

    她留步旁听她们继续对话,也望望孙泠手上将拆不久的包裹。那是件童装,枣红色内衬夹袄,俨然是给点点买的。

    其实无论是不是,温童只是疑惑了许久,照日本行那次孙泠所说,她在铜陵时女儿就已念学前班的话,那点点为何才五六岁大?

    来到这边后,净顾着保持社交距离感了。温童也是这一下才豁然,她对某些人连最起码的主观关切都没有。

    “我还是照我刚才说的,穿新订做的旗袍。女人嘛,不趁着曲线还在时抓紧卖弄,等以后掉价了,衣服再好看也抬不起来的。”何溪上周特为去找名匠裁缝订了套,在温童来之前,也同孙泠说,集团过去一年招新蛮多男员工的。

    面对异性,女人且不论有没有那个猎艳心,首先,尊严得扼守住。

    孙泠不苟言笑地掀眼皮,“姿色就是资本。你卖不卖弄,左右都不缺人看你。”

    “我谢谢你啊……”

    二人彼此内涵着,温童一时插不进话。

    良久,等她们歇嘴,她把包裹里的泡泡玛特给孙泠,“孙姐,这是我前晚在网上盲抽的。两只都挺可爱,恰好新年图个开心,送点点了。”

    “现在很作兴这玩意嘛……”何溪失笑。

    孙泠相了相那两只玩偶,大方笑纳,“谢谢,我会跟点点说是谁送的。”

    “不客气,”温童略微迟疑片刻,复又试探的口吻,“只是不清楚点点喜不喜欢。我上次还看到一个泡泡玛特的产品分析,挺奇妙的。这种走可爱低龄风的商品,更多吸引到的反倒是我们这些,有几个闲钱闲功夫,以及收藏癖的轻熟群体。

    没准也能入儿童的眼,但基本上中学到工作之间的年纪是不怎么感冒这些的。”

    “我就是想,”她刻意顿两拍,对孙泠察言观色,“孙姐的囡囡应该还有对它感冒的可能。”

    话完,孙何面上同时拂过些异色,尤其孙泠,更难看更错愕。而何溪恢复常态后就开始保持沉默,低头玩手机,也不解围。

    “我是指点点。”温童补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