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雀儿压根就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只能淡淡一笑:“我在说这石碑上的诗呢!是你小表弟刻上去的?”

    这当然不是何珩之刻上去的,他腿脚不好,不便行走,平日里很少外出,更不可能在这儿刻字。冯雀儿倒是没想这么多,可这大嫂脑子里滴里咕噜地转了一大圈儿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是我小表弟刻上去的!这诗也是他写的!怎样,是不是挺有文化的一个人儿?”

    冯雀儿总觉得这诗熟悉,不过,她也没多想半分,跟着大嫂往前走去:“嗯,是写得不错。”

    “是啊,可惜遭了难,腿脚不好,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只是成天闷在家里死读书,总幻想着来年考科举。可他不知道的是,科举不招身残之人……”大嫂叹着气,倒是说了个实情。可话音刚落,立即觉得自己说漏了嘴。

    怎么能把何珩之不可以再考科举的事儿告诉这大媒婆呢?

    她知道了,到时候告诉其他姑娘家该怎么办?

    真的是说的多,错的多啊!

    大嫂不动声色地给了自己一小巴掌,冯雀儿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没办法,冯雀儿想着自己来到这世界上,竟然没有半分余粮,心里便闹腾得慌。按小苍兰的说法,自己不该丢失这笔单子。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找自己说媒的,真的不会有几个了。

    于是,冯雀儿笑着帮大嫂寻了个台阶:“武考不招吧?文考应该还招?”

    “哎哟,要我说,冯大姐你真的是见多识广,这种科举制度的事儿都知道得比我清楚。”大嫂不动声色地擦去了额角的汗珠:“哎,到了,我表弟就住这儿!”

    说话间,大嫂推开了柴扉,走进了小院儿,高声呼喊着:“律先!律先!”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清冽如山泉,利落如皓石般的男声在房间里应道:“我在!是明秀姐吗?”

    明秀笑着对冯雀儿说:“我表弟不大方便,不能出来迎接。”

    “不碍事。”冯雀儿连连摆手。

    只是,冯雀儿不知怎的,越是走近这里,越是有些心慌,尤其是听到何珩之的这声应答,更是心中疑云密布。

    名字不仅跟前世的大仇人一样,这声音咋地也一模一样涅?

    明秀将房门推开,正对着堂间的何珩之说:“哟,你在吃饭啊!”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转而回头四处望去:“今天是谁来送饭的?人呢?”

    “他走了,说是父亲那还有很多事儿要张罗。”何珩之夹了一筷子青菜刚准备送入口中,却见明秀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微胖,满脸疲惫,就算是饿了五天没吃都没小下去几分肚子的冯雀儿,他愣住了:“明秀姐,这是……”

    冯雀儿也愣住了,这何珩之,怎么长得也跟自己前世大仇人一模一样的?

    难不成,欠我钱的败家玩意儿也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了?

    这想法刚刚在她脑海中闪过了一瞬,冯雀儿便大声地叫了起来,单手冲他一指:“何珩之!”

    何珩之目瞪口呆,转而又望了望明秀,又看了看冯雀儿,道:“对,是我。”

    “好哇,你竟然也到这里来了!说!你欠我的六千块钱到底什么时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