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节的赵州城,显得分外的安静和详和。夕阳从西山的山凹处斜泄过来,更使赵州城增加了一丝妩媚。虽然城里的店铺受到内乱的影响显得有些凋蔽,但百姓的生活倒很平静,不像是其它地方多有盗匪和兵乱。

    城南的洨河上,一座刚刚建起的大石拱桥非常壮观、雄伟,沟通了洨河南北。由于这洨河两岸就只有这一座大石拱桥,而且桥面宽阔、平坦,所以虽然经济凋蔽,但是大桥上南来北往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李靖和红拂女见这座大石拱桥像一勾弯月横跨洨河两岸,大拱套小拱,结构匀称、设计非常巧妙。桥身如虹般倒映在洨河宽阔、平静的水面上,却又显得十分的和谐、秀丽。桥上的白玉栏杆和桥身上的石板也雕刻得古朴美观,远望这座桥就像“初月出云,长虹引涧”。特别是在这夕阳晚照下,更显得格外的壮丽。

    李靖和红拂女惊叹于这石拱桥的壮美,再加上桥下流水潺潺,洨河两岸垂柳依依,风景更是秀丽。两人在桥上流连驻足,赏玩了好长时间,才依依不舍地进城,晃晃悠悠地回到悦来客栈。

    店伙计看到他们两个人回来,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他非常谦卑地说道道:“客官逛了大半天,终于回来啦!马买到了没有?您看是否让后面给客官安排酒饭……”

    但他的话只说了半截,人突然僵在了那里,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他突然注意到李靖的身上背了一大包的东西,鼓鼓囊囊地。而红拂女的手中赫然提着一篮子的酒菜。更让他感到惊骇的是李靖和红拂女二人的手中各拿了一个斗笠,那醒目的红布条儿被风吹着,忽闪忽闪的非常晃眼。

    “客官这……这是?”

    “噢,对了,马没买到,我们就顺带出去逛了一圈。路上看见有好吃的就随手买了一些回来,听说还是一些本地地道的特色小吃呢。”

    李靖见店伙计一脸惊愕的神情,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手上拿着的斗笠。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便故意晃了晃手中的斗笠,兴奋地说道:“走在路上,也不知是谁的斗笠丢了在路边,我们觉得正好这些天中午太阳较毒,拿来遮阳倒是不错!”

    那个店伙计站在门口,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好在他明显久历这样的场面,反应极快。他马上展颜说道:“是……是吗?那倒好,那倒好!只是这东西本地人喜欢用,就怕您两位外地人用着就不怎么习惯了!”好像话里藏话,语带双关。

    “没有用不惯的,用着用着不就习惯了!”

    红拂女倒满不在意,摆弄着手中的斗笠,高兴地说道。

    “也是,也是,客官说的对!用着用着可能也就习惯了。”

    那个店伙计点头哈腰,伸手把李靖他们让进店中,并一直目送着他们上楼。

    “其实本店的酒饭也不错的,客官不尝真有些可惜了!”

    那店伙计此时倒向李靖他们推荐起了他们的饭菜。

    “谢了,我们自己正好买了!”

    等到李靖他们进入了自己的房中,那店伙计的脸色陡然变了,变得阴森恐怖。他估计刚才跟踪这两位住客的两个褐衣人肯定已经遭到了他们的毒手,要不然褐衣人的斗笠怎么就到了这两个人的手中?

    他朝楼上望了望,见没人注意,迅速回到柜台后面,小心地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只鸽子。然后他又朝楼上小心地看了看,用笔在一块布条上简短地写了几句,系在鸽子的脚上。快速地走到店外,将手的空中一撒。那鸽子“扑楞楞”飞向空中,转眼就不见了。

    “靖哥哥,你说这店伙计是跟那些人是一伙的,怕他在酒饭中暗算我们,叫我从外面带些吃的来。”

    进到屋里,红拂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只是你又在洨河边买回这一大抱破渔网干什么呢?难道你要在这洨河地面上做一个钓者渔夫?”

    回来的路上,红拂女就曾问过李靖。李靖一直神神秘秘,故弄玄虚地回答“天机不可泄露!”,弄得红拂女更加好奇。

    红拂女接着笑道:“你若是再对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今天的晚饭你就吃不到嘴了!”说完作势把酒饭放到身后,一脸调皮的样子。

    李靖听了笑道:“古人云,‘不喝卯时酒,不骂酉时妻。’我这还没敢得罪夫人呢,就吃不到饭了!好吧好吧,我投降,我坦白好了吧,要不然今晚可真得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