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浅浑身都在发抖。快感的余波迟迟不肯散去,即使苏退已解开他的穴道,他也做不到爬起来给那魔头一剑。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说过——要连续行功七天,不然呢?”方行浅扭过头,竭力避开他的唇齿,问道。

    苏退粘腻地吮吻着他的汗湿的脖颈,一边笑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只给你讲到……你忍不住的那一刻。方大侠还想听下去,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说出来,我一定满足你。”

    “你……你!”

    方行浅闭上眼,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他再如何羞辱,都不肯再吐出半个字了。

    苏退却收了调笑的语气,稍微松开他些,道:“你拼命救我,也该得些报偿。不知方大侠想要些什么?”

    “我要你的命!”

    “命是不能给你了,不过你的内力倒是可以还给你。”

    方行浅闻言一震。回到师门后,他也曾试着调动体内真气,可惜丹田空荡,一无所获。但师父也说过用他的情况未尝没有医治之法,难道采唐宫真的有法可解?即便如此,邪恶如苏退,难道会毫无目的地大发善心?

    苏退自己先坐起来,方行浅此时恢复了一点体力,一拳攻向他心口,被他轻松化解,拉着方行浅的手臂将他扯进怀里,如同一个温柔的情人,轻抚他的脊背,在他耳边细语道:“刚才喂你服下的那丸药就是解药,如今就快要生效,方大侠且忍忍。”

    说罢在他后心缓缓推注一股寒凉内力进去,方行浅初时只觉被数支冰针刺入心脉,慢慢竟发起热来,身体如被架在火堆上炙烤,熟悉的温流被那热力蒸腾出来,充盈到每一条筋脉之中。

    不过一个时辰,失落有些时日的内力终于重归体内,方行浅缓缓吐息,回想起这些天的经历,竟有一种隔世之感。

    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下了。无论他与苏退在车内怎生折腾,外面的驾车人都没有一点反应,一派训练有素的模样。方行浅先前未曾细想,现在回味过来,似乎没行多久就感觉不到车马颠簸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根本不可能回到采唐宫。

    他穿好衣服,伸手欲掀开车帘,不想却被苏退挡住了。

    苏退道:“方大侠,你救我的心意现已报答过了,若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万望珍重,少蹚浑水。”

    说到这里又是一笑:“当然,如果你是来找我快活一番的,这个倒没关系,随时可以过来。”

    方行浅此生所受屈辱多半是拜眼前这人所赐,心里哪能不恨。

    他不仅恨苏退,也是头一次恨自己如此无力,即使武功恢复如初,也远远不是苏退的对手。

    但当务之急,是将他所知尽快通知正道众人,以免有人再为苏退所骗,遭魔教暗算。

    方行浅急急就要下车,不防却又被苏退捉住手臂。正要运力震开,只听苏退问道:“你知道下去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方行浅眉心一跳,阖上眼道:“我和你耽搁的这段时间,我们的人大概已经赶到襄春集附近。如果他们看到我出现在这里——毫无征兆、身怀内力,难免有人会心生怀疑。就我所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采唐宫,我却能够逃出生天,恐怕也有人会认为我不是侥幸逃脱,而是已投靠了魔教,正是在你的指使下设计引他们来此。他们既把这看做是一个陷阱,自然人心浮动,若能就此撤回,对你来说最为有利,毕竟魔教此时实力正弱,不欲与我们正面对抗。即使最终我们的人坚持攻打采唐宫,此时也难免心中惶惶,对采唐宫而言是个十分容易得手的暗杀时机。”

    苏退勾起唇角,讽刺一笑:“方大侠以为他们只是会怀疑你?错了,他们会直接定你的罪。你身上的刀剑创已经开始收口,因为我给你用的是采唐宫疗伤奇药,这东西可不是你能从寻常小卒身上搜到的,相信正道中自会有人认得。另外——”他轻触方行浅露在领口外的脖颈,笑得令人不寒而栗,“方大侠刚才光顾着享受,可有注意到我在你身体上留下的痕迹?到时候你要如何向别人解释,实话实说么?说你刚刚在采唐宫宫主手里得到世间极乐?”

    方行浅平静道:“别人怎样说、怎样想,那是别人的事,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己。苏宫主,方某技不如人,杀不了你,但也不会对你屈服,任由你使计害人。”

    “我来猜猜你是怎么想的。你会将见过我的事、你我之间的话和盘托出,如果没有人相信,逼不得已时,你还可以以死明志,对吗?”苏退收了脸上虚伪的笑容,冷冷道,“方大侠,我刚认识阿栀时,觉得他又傻又倔,死板极了。现在看到你,也是一样的傻。你们两个倒真是一脉相承。”